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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身开始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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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退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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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可巧扮演退尔[1]的人忽然出现了,他独自带着自己的男孩儿走来。此人是一位著名的、熟练的饭馆老板和射击手,大约四十来岁,是个有声望的、身强力壮的人,大家自然而然地一致选中了他来扮演退尔。他已经穿上那种在一般人的想象中是古代瑞士人的一成不变的服装:带有许多皱裥和花边的、红白二色相间的衣服,呈锯齿形的、红白二色相间的小帽子,帽子上有红色和白色的羽饰。此外,他胸前还系着一条丝绸饰带,这一套服装虽然和他所扮演的朴实的猎人的身份极不适合,但他的严肃态度却表明,他通过这套华美的服装显示出他对这位英雄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怀有多么崇高的敬意;因为,在他的心目中,退尔不仅是淳朴的牧人,而且是政治上的守护神和圣徒,只能设想他穿着瑞士国旗颜色的天鹅绒和丝绸服装,帽子上带有飘动的羽饰。但我们这位退尔是个天真老实的人,绝没有想到他这套装束所起的嘲讽作用。他带着他那个打扮得像一种小仙人似的儿子神色镇定地走上桥来,向大家打听出了什么乱子。人们向他说明原因以后,他就向收税人摆事实,讲道理,说他根本无权征收这项税金,因为所有的牲口都不是从远方运来的,也不是运到远方去的,应该说是作为一般的交通工具路过这里的。收税人贪图那许多克罗采[2]的税金,坚持说这批牲口排成一大队,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被人赶着在大路上走,绝不是从田里来的,所以他有权征收这项税金。一听这话,勇敢的退尔抓住拦路的横木,像拿起一根轻轻的羽毛似的,往上一推,就把横木推起来,声明他自己承担责任,让大家过去。他劝农民们及时回到这里来看他表演的剧情;对我们这些骑士,他却面带着冷淡、高傲的神气招呼了一下,似乎把我们这些骑着马的人真正看成了那个暴君的部下,因为他已沉浸在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的尊严中。

最后,我们来到了今天当作剧中的阿尔托夫村[3]的那个市镇。我们骑着马走进古老的城门,发现这座围绕着唯一的一个不很大的广场筑成的小城市已经相当热闹,到处听到音乐的声音,看到一面一面的旗子,家家户户悬挂着小枞树枝。可巧扮演盖思勒老爷的那个人正骑着马出城,想必是到附近地区去干一些暴行,他带着磨房主人和扮演哈拉斯的表兄弟一同去了。我和安娜在市政厅门前下马,其余的先生女士们都聚在市政厅里,我陪伴着安娜走进大厅,委员会成员和在座的市议会议员夫人都以赞叹的口气向她表示欢迎。我在这里只是个无名小卒,借安娜投射到我身上的光辉才引起人们的注意。接着,小学教师和大表姐坐着马车也来到了;他们勉强找了个停车的地方以后,就和我们聚在一起,向我们叙说他们方才看到表演在大路上把年轻的梅尔西达尔的两头公牛从犁杖上卸下来抢走,梅尔西达尔逃跑,他父亲被逮捕,暴虐的总督和他的部下的其他胡作非为的情况,以及在史陶法赫家门前当着许多的观众演出的一些精彩的场面。观众不久也拥进城来,因为,虽然并非所有的人都想把各处演出的场面全都看到,但是大部分观众都渴望观看令人肃然起敬的、意味深长的主要情节,特别是退尔射箭的场面。我们也已经从市政厅的窗子望见手持枪矛的兵士拿着那根可恶的木杆来了,把木杆插在广场正中,在鼓声中宣布那条法令。现在广场上不许停留,所有的人,无论是穿戏装的还是不穿戏装的,都勒令退到广场边上去;各个窗子前面、楼梯上、木制的走廊里和屋顶上都挤满了人。广场上,只有那两个站岗的兵士在木杆旁边走来走去。这时,退尔拉着他的男孩儿走过广场,观众掌声雷动,表示欢迎。他把他和孩子的对话省略了,很快就陷入和站岗的兵士们的剧烈争吵中,人们都密切注意观看这场争吵,安娜和我连同扮演总督的其他爪牙的人们却到后门外面去上马,因为我们和盖思勒的打猎队伍会合的时候已到,打猎队伍已经停在门外。我们骑着马在喇叭声中走进广场,发现剧情达到高潮,退尔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观众情绪异常激昂,真恨不得从压迫者手里把这位英雄抢走。但是,总督的台词一开始,会场就安静下来。各个角色的台词都不是以演戏的姿态做着手势念出来的,而更像群众大会上的演说,声音高而且单调,还有几分歌唱的语调,因为这些台词本来就是诗;念出来的台词整个广场上都听得见,万一有人怯场,念的声音太低,人家听不懂时,观众就喊:“大声说,大声说!”接着,大家把同一段台词又听了一遍,而并不觉得剧情在自己心中造成的幻觉受到干扰,所以都心满意足。

轮到我念我那几句台词时,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形;幸而我的话被一场闹剧打断了。因为这时可巧有十多个按照旧时的方式化装的男子在广场上游荡,他们都是一些穷鬼,在破旧的衣服上罩着白衬衫,全身缀着花里胡哨的破布条,头上戴着纸做的、圆锥形的、画着漫画的高帽子,脸上蒙着一块穿了许多小孔的布。这套服装是早先狂欢节时一般的假面化装会上的服装,人们穿着这种服装做出各种滑稽可笑的动作。此外,这些穷鬼也不喜欢新近演出的戏剧,因为他们惯于化装成这种怪样子来给自己募集救济金,所以想极力保存这种化装表演。他们可以说是倒退和堕落的象征,现在拿着木剑和扫帚以奇奇怪怪的姿态来回跳舞。尤其是其中的两个人恰巧在我该念台词的时候,互相拉扯涂着芥末的衬衫的背面,扰乱了演出。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香肠,在咬一口之前,先把香肠在对方的衬衫上蹭一蹭,同时,还像两条彼此都想咬住对方的尾巴的狗一样,不住地兜圈子。他们以这种姿态舞蹈着从盖思勒和退尔中间走过,愚妄地认为自己做了什么精彩的表演。当时也确实发出了一阵响亮的笑声,因为观众在最初的一瞬间抑制不住自己对旧时的趣剧的癖好。但是那两个兵士随即用剑柄上的圆头和戟狠狠地乱打乱戳了一阵,吓得那些演滑稽戏的人想拼命逃往观众当中去躲避,但他们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大声笑着把他们推回来,结果,他们在欢乐的观众行列中找不到藏身之处,顺着那些行列惊慌失措地转来转去,帽子都被撕得破烂不堪,极力把脸上蒙的布紧紧按住,唯恐被人认出来。安娜对他们很同情,嘱咐扮演鲁多夫·哈拉斯的那位表兄弟和我设法让这些受虐待的小丑逃出去,结果,我的台词就不念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妨碍,因为人们根本没有数过剧本中的台词有多少,而且在剧中情节的感动下,甚至还用自己的粗犷的话来装饰席勒的抑扬格诗句。但是,演到退尔射箭的场面时,一般人民群众的幽默趣味本身却在剧情当中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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