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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身开始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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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亲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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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树叶照到房间里时,我就莫名其妙地被惊醒了。原来是一只毛皮柔软的小貂卧在我的胸脯上,从它那又尖又凉的鼻子里发出细微的、急促的气息,对着我的鼻子嗅来嗅去,我刚一睁开眼睛,它就刺溜一下钻到被子下面,时时伸出头来眯缝着眼睛东张西望,随后就又藏起来了。我对这种现象感到莫名其妙;我的年轻的表兄弟们一直在他们的卧室里偷听着,一发现我这时的情况,就笑着跑出来,让这个敏捷的动物以种种最可爱的和最滑稽的姿势蹦蹦跳跳,使得房间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欢笑的声音引得一群漂亮的狗冲进房间。一只小驯鹿带着好奇的神情,出现在门口,一只美丽的灰猫跟着来到,它以庄严的神态向那些玩把戏的拙笨的狗呼哧几声,就蜷曲着身子钻进乱纷纷的人群里来。鸽子在窗台上栖息着,人和动物互相追赶,乱成一片,前者忙得简直没有穿好一半衣服。聪明的小貂却在那里戏弄大家,看来似乎是它在拿我们耍着玩,而不是我们在拿它耍着玩。这时,舅父嘴里叼着当烟斗用的点着雪茄烟的小号角,也出现在这里了,他没来阻止我们,反倒鼓励我们胡闹。他的娇艳如花的女儿们尾随着他而来,为的是调查喧哗的原因,叫我们去吃早点,别再闹腾了,但她们不久就不得不拼命自卫,因为我们大家一起向她们开战,戏弄她们,连那些狗都来参战,它们没等人们把早晨准许它们随便闹腾的号令发出两次,就大胆地咬住姑娘们的衣服的坚实的大襟不放,气得她们直骂。我面对着敞开的窗子坐着,呼吸清晨花香扑鼻的空气。流得很急的小河的波光,反射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回光又反射在墙上挂着的奇异的女孩子梅蕾的古色古香的画像的面孔上。在摇曳的银光的变幻中,这面孔显得栩栩如生,使一切景物给我的印象增加了光彩。窗子底下就是饮牲口的地方,母牛、公牛、马和山羊都走到清澈的小河正中,一口一口地慢慢腾腾地喝水,喝足了就肆意飞快地跑掉。整个山谷都欣欣向荣,风光明媚,谷中的天籁和我的房间里的笑声融合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较比年轻的君主举行盛大的早朝时还要幸福。最后,舅母来了,她命令我们去吃早点,不得违抗。

我又被让到长桌边坐下来,这个人口众多的家庭连同受它保护的人和被它雇用的日工都已经集合在桌子周围。后者是已经干了几小时的活以后才来的;增强的阳光,作为早晨的敬礼,给他们送来了初次感到的轻微的疲劳,他们正在休息,以消除这点疲劳。大家都在吃很稠的麦片粥,粥里加上大量的牛奶。只是坐在桌子上手的父亲、母亲和长女面前,摆的都是咖啡杯子。因为我是客人,也让我和这些坐上席的人坐在一起,我坐在这里,怀着羡慕和忌妒的心情,望着吃麦片粥的那个热闹区域里的人们高高兴兴地互相开玩笑。但这一伙人不久就又出发,分散到又远又热的庄稼地里或者到仓房和牲口棚里干活去了。桌子的活络桌面又都收起来了,于是,桌子就呈现出一块沉重的、擦得发亮光的胡桃木的形象,冷清清地在人已走空的屋子里摆着,到后来主妇才把准备拿来做午饭的一大篮子豆荚放在上面,占去很大的地方,简直没有给舅父留下放他那些账簿的地方,他在这些账簿里记下他的田地本年的产量,把它和前几年的产量加以比较,还把各块田地的产量加以比较。他那个大概和我同岁的小儿子,奉命站在他的椅子背后,把产量报告给他,小伙子完成自己的任务以后,要求我同他一起出去闲逛,走到我们最高兴干活的地方,也许和大家一起干活,但主要是要在大家休息下来在田间吃点心时在场,因为在这种场合大家是免不了开玩笑的。我们正要出发,不料祖母听说我已经来到,派人来请我,要我马上到她那儿去。这位表兄弟自愿陪我前去;我不免矫揉造作地打扮起来,打扮得一半像朴实的乡下少年,一半像喜剧演员的样子,然后我们才上路,这条路先经过坐落在小岗子上的墓地。这里百花盛开,香气扑鼻。阳光杲杲,无数的甲虫、蝴蝶、蜜蜂和无名的闪亮光的昆虫,发出嗡嗡的声音,在坟墓上飞来飞去。这是在灯火辉煌的音乐堂演奏美妙的合奏曲的情景,乐声有如波浪起伏,忽高忽低,有时完全消逝,只剩下一个昆虫的袅袅不绝的歌声,随后就又重新活跃起来,声音随意增强,越来越高昂响亮;接着,歌声又退到素馨和接骨木丛笼罩墓碑的幽暗地方去,后来,一只嗡嗡叫的野蜂又把歌舞队重新引到明亮的地方来。伴随着歌手们不断地落下又不断地飞起的动作节奏,花萼也都在不断地点头。上面是这些柔和的歌声交织成的音乐,下面是自从这支阿勒曼尼人在这里定居后挖了最初一个墓穴以来流逝的数百年的岁月以及各代的坟墓呈现出来的一片沉寂。这支阿勒曼尼人的话,他们的习俗和法律的痕迹,至今还遗留在碧绿的高原上、山间的农庄里,以及坐落在河边或者山坡上的灰色的小石城中。我现在就要来到那位还从来没见过面的白头发的老太婆面前了,心里觉得有点胆怯,对我来说,她与其说是一位活着的祖母,不如说是一位死去的祖先。我们顺着狭窄的小路走去,从果实累累的树下经过,绕过静悄悄的农庄,终于来到了她那所隐藏在幽静的绿树浓荫中的房子前面。她正在褐色的门旁边站着,手搭凉棚,左顾右盼,望着我来。她一见我来了,就立刻把我领到房间里,用温柔的声音向我表示欢迎。打过蜡的栎木壁龛中挂着一个明晃晃的锡制的洒水壶,下面摆着一个沉甸甸的锡钵;她走到洒水壶前面,拧开龙头,让清水流出来,冲洗她那双被日光晒成褐色的细小的手。接着,她就把葡萄酒和面包摆在桌子上,一面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到我吃喝完毕以后,她才挨着我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瞅着我,因为她视力很弱,所以坐得离我很近;她一面定睛细看着我,一面细问我母亲的情况和我们的生活状况,同时却又仿佛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我也毕恭毕敬地凝神瞅着她,不对她讲那些我觉得不宜于在这个场合讲的小事情,以免打扰她。祖母身材细高,身段匀称,虽然已经到了高龄,身体还很灵便,注意力还很集中;她不是城市太太,也不是乡下妇女,而是一位温柔的妇女;她说的话,每句都很亲切,很有礼貌,洋溢着宽容和爱,丝毫没有缺乏教养的地方,使人觉得既稳重,又深刻。她还属于那样的妇女之列,看到这样的妇女,就可以理解,古代的人为什么向杀死或污辱妇女的男子要求双倍的赔偿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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