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些完整的论文材料后，江枫的血槽都空了。
当场提起刀去宰了张玉清的心都有。
某些凹学霸人设的明星不知道知网，都能引起全网狂怒，更别提一个大学教授、博导，竟然恬不知耻抢学生的论文，还搞PUA不让学生毕业，让一个30多岁的科研人才一直为他当牛做马！
这种行径，简直可以用畜生来形容！
江枫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一边翻材料一边人眼相机“咔嚓咔嚓”狂响，把这些“罪证”一页不漏全拍了下来！
拍的过程中，他的脑细胞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光靠这些材料，还不足以把张玉清给锤死！
因为这篇论文，以及之前好几篇从曹耀辉那里掠夺走的论文，他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在论文上将曹署名为第二作者！
如果论文上没有曹耀辉的名字，那剽窃学生科研成果的罪名，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现实是，曹耀辉作为第二作者，有这些研究内容和实验数据，情理上是说得过去的！
再者，结合昨天的采访来看！
张玉清虽然全程没有参与课题研究，但他的专业能力在那儿摆着，接受采访对答如流，显然是已经对这篇论文深入吸收。
不管是媒体质疑还是学术拷问，都很难坐实他“剽窃”的罪名！
所以，如果江枫此刻直接曝光证据，足以将这个学术界最耀眼的明星钉上耻辱柱，但却不足以将他钉死！
毕竟这论文太过艰涩深奥，常人很难看懂！
他想要辩解其实很容易，花上几天时间制造一些手写实验数据，模糊事实、浑水摸鱼，便可以顺利把自己洗白！
到时候，江枫的所有指控和证据，都会成为一场笑话！
意识到这一点，他才知道光有这两大箱子材料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至少一个人证！
一个可以证明，张玉清剽窃、掠夺学生科研成果的人证！
很显然，吴悦作为化工学术的门外汉，无法充当这一重要角色！
江枫思来想去，目标很快锁定——田鹏！
那个代替曹耀辉，前往京州参加学术研讨会的博士生。
……
离开吴悦家，江枫坐在地铁上，脑袋有些发晕。
刚才拍摄那一大摞证据，人眼相机都用得主板发热了，他现在昏昏沉沉很不舒服！
等回到家门口，他才好转一些，理清楚头绪！
要想联系上田鹏，唯一的希望是何夏！
昨天晚上跟她通电话时，她透露过，警方在排查曹耀辉跳楼动机的时候，和田鹏联系过！
所以，警方肯定有田鹏的电话！
江枫总不能去问张玉清，所以何夏，是唯一的突破口！
由于派出所那边，已经认定曹耀辉自杀是因为情伤，与校方没有任何关系，而何夏明显也更倾向相信这个答案。
所以再次和她联系，江枫很没把握！
但，他没有选择！
思虑再三，他从今天拍的上百张罪证里，挑选了几张论文和实验数据的封面，给何夏发过去！
等了三分钟，何夏没回复，他直接打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
“喂，何警官，我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
“我看了！刚才在百度这个单层聚合碳60到底是什么，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那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张玉清教授最近引发轰动的一篇学术论文，还登上了M国《Sciense》杂志，对吗？”
“对！”
江枫松了一口气回答，何夏认真的态度，让他对这个电话拾起几分信心。
这时，何夏压低声音道：“所以你怀疑，曹耀辉跳楼自杀，是因为他的学术成果被他的导师抢走了？”
“嗯……原因很复杂，但这显然是其中一点！”
江枫道。
何夏一时无话，似乎在纠结什么。
“何警官？”江枫试探问。
对面依旧沉默。
等江枫再要开口时，声音才传了过来。
“你需要我做什么？”
何夏问。
江枫松弛一笑：他赌对了，这位年轻女警官，果然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
“我需要田鹏的联系方式！”
“田鹏！”
何夏重复了一句，犹豫片刻后，终于道，“我没有，在队长那里……我试试能不能要过来，不保证成功，你稍等啊！”
江枫松了一口气，电话里千恩万谢。
何夏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只“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一等，又等到了晚上9点多！
江枫心里越来越没底，直到忍不住要再打电话过去时，微信才终于响了起来。
一串电话号码，来自何夏！
江枫来不及道谢，赶紧把电话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江枫皱眉！
关机？！
在飞机上吗？
他心生疑惑！
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在京州参加学术研讨会，结束后现正在飞回江城，也不是不可能！
江枫皱着眉头，狐疑不安。
隔了半个小时再打，还是关机！
第二天早上七点打，还是关机！
至此，手机没电的怀疑彻底被排除，田鹏要么是主动屏蔽外界信息，要么是被动拒绝发声……总之，关机这件事透露出，这个人至少不会像吴悦这么配合采访调查！
由此更加证明了江枫的一个猜想！
那就是：他代替曹耀辉去京州这件事，张玉清是知情的！
当时，江枫只推断出张玉清在撒谎，因为怕他找曹耀辉采访，这个因失恋精神状态不佳的学生会戳自己轮胎。
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撒谎的何止是张玉清！
然而，张玉清撒谎可以理解！
可，田鹏为什么要帮张玉清圆谎？
明明他去京州这件事，张玉清知道，他也知道张玉清知道，可面对警方问询，却要说是他和曹耀辉私下商量的！
为什么？
江枫只能想到一个解释，那就是，张玉清提前叮嘱过他！
不一定是为了防止警方询问，而很有可能是，在江枫采访时提到过这件事后，他就已经想到要圆谎。
即便，江枫和警方去找田鹏对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他仍然这么做了，对自己的形象保护简直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难怪PUA学生这么多年，却没有引发丝毫反抗，踩着学生的尸体和前途，在学术圈混得风生水起，企业办得红红火火！
“人血馒头……好吃吗？”
江枫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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