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喊叫，立马引来了化工学院楼门口几个警察和院领导的注意。
几人立马朝这边过来。
与此同时，救护车也驶近了。
一个五十来岁满脸皱纹的中年警察站在最前面，双眉浓黑、眼神冷峻，不说话自带一股威武气势。
“怎么回事？”
他问。
江枫疼得说不出话来，额头渗出热汗。
那个年轻女警察意识到犯了错，脸色紧张，支支吾吾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中年警察听完不置可否。
这时救护车已经停在了警戒线外，几个白衣大褂抬着担架下来。
中年警察瞥了江枫一眼，没说话，招呼医护去了尸体前。
交涉片刻，几人把确定死亡的尸体抬上救护车，警察则跟着校领导进了学院楼。
上楼前，中年警察又折返回来，沉思片刻后道：“小何，你送这位记者去医院……送过去就行了，明白吗？”
姓何的女警愣了愣，点点头。
江枫听明白中年警察的意思——既担心女警察对他透露太多案件信息，怕他乱写扩大舆论，又忌惮他记者的身份，扣过来一顶警察阻拦采访的帽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是全国有名的《南都日报》，还是要礼让三分的。
江枫不禁佩服这老警察的周到考虑，虽然心里不甘心，但胳膊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老实实让何警官陪同去了医院，另一位年轻警察开车。
因为何警官一身警服，所以到医院后，挂号、就诊，效率都特别高，不到十分钟医生就给出了诊断——脱臼！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江枫和何警官都沉默了，像极了一对闹离婚的怨偶。
气氛尴尬了十秒钟。
“来吧，大夫！”
江枫侧过身，一脸壮士断腕地悲壮！
“想好了吗？其实还有别的恢复办法，就是见效慢一点，大概三到四周！”
“三到四周……算了吧，您直接来吧！”
江枫说着，幽怨地瞥了女警一眼。
何警官脸一红，抬头看天花板不语，心里却道：长痛不如短痛嘛……怎么像离婚呢？！
还没意识到自己怎么会蹦出如此离奇的想法，医生眼疾手快，只听“咔嚓”一声。
诊室里安静一秒。
“啊——”
江枫又是杀猪一般的喊叫声传了出来。
医生一脸平静：“好了，给你开点外用药，回去多抹点，过两天就好了！”
江枫满头大汗：“医生，真的好了吗，可我怎么还这么疼呢？”
医生翻白眼：“过一会儿就好了，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娇弱！”
江枫：“……”
迫于110和120的双重注视，他只好咬紧牙关装坚强，点了点头。
医生开药，一旁的何警官道：“江记者，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今天不好意思啊！”
江枫顿了顿，抬头看她，娇俏的眼神里充满歉意。
他顿时有了主意。
“等会儿！”
“嗯？”
“这就走了？医药费不付一下？”
“呃……”
何警官面露难色，但终究是觉得理亏，还是点了点头。
正好医生开好取药单，她主动接过要去缴费。
“我跟你一起去！”
江枫道。
两人一块往外走，这时，江枫胳膊上的痛感已经减轻了许多。
但为了博取何警官的关心，还是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响声……江枫觉得自己现在是条小胖蛇。
“还疼啊？”何警官内疚问道。
“你说呢……下手那么重，是女人嘛你？”
“你！！”
何警官急了，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但最终还是忍住脾气，又把头扭了回去。
江枫忙道：“算了，看在你敢作敢当的份上，应该是个好警察，我原谅你了！”
何警官轻轻哼了一声，脸色缓解了许多。
“何警官，怎么称呼？”江枫套近乎。
“你不都称呼上了嘛！何警官！”
“……”
江枫翻白眼，“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你知道了我的真名，我要你一个全名，不过分吧？”
何警官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于是开口：
“何夏！”
“何夏？哪个夏？”
“夏天的夏！”
“哦……何夏！”
江枫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清新明朗，很符合这个警察小妹妹的气质。
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
两人来到缴费处，队伍很长，何夏老老实实排队，江枫在旁边陪着。
二人的搭配，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注视。
“何警官，那个死者……确定叫曹耀辉吗？”
江枫问道。
这话一出口，才卸下防备的何夏立马警觉起来，狐疑地看着他。
江枫忙道：“我问这个不是八卦，你别多心！作为记者，了解新闻事实真相，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何夏想了想他在现场的过激举动，警觉降低了几分。
“你这个记者，还挺有职业道德！”
“彼此彼此，你这个警官，不也恪尽职守嘛！”
“哼哼！”
何夏假笑一声，灿烂道，“你恭维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回答你问题的！”
江枫直接翻白眼。
彩虹屁看来没用！
“我说何警官，你就这么对待受害者吗？”
“受害者？你算哪门子受……”
何夏话还没说完，江枫一脸光荣地展示出自己晃荡的右胳膊。
何警官当场无语。
“就算是我弄伤了你，那也是你强闯警戒线在先，我制服你是在履行岗位职责！而且，你看病我也陪了，医药费我也会给你付，你别想再讹我！”
何夏一本正经道。
江枫好不尴尬：道德绑架都没用？这小女警，有两把刷子啊！
连续两次溃败，让江枫黔驴技穷，一时无话。
眼看结账窗口近在眼前，他越发迫切。
“没有警方的帮助，光凭我自己，想第一时间了解到曹耀辉的自杀动机和现实经历，揭露张玉清在这起自杀案背后的所作所为……难度系数太大！”
江枫倒不是为了系统奖励，而纯粹是想尽快为死者讨回公道。
曹耀辉如果确定是自杀，又没留下什么有用的遗言和证据，那张玉清这个幕后真凶别说接受法律的制裁，连道德的控诉都会缺席。
他的罪行就会随着死者的逝去而彻底掩盖。
毕竟，法律只能证明他没有犯罪，但不能证明他是个好人！
想明白这些，江枫迅速下定决心。
“何警官！”
他喊了一声。
严肃的表情，让何夏不耐烦的声音噎在嗓子眼。
“我怀疑，曹耀辉的自杀与他的导师张玉清脱不了干系……”
江枫压低声音，却又掷地有声道，“何警官，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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